曹伟、顾治利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上诉人（原审被告）曹伟，男，1977年5月28日出生，汉族，农民，现住河北省秦皇岛市卢龙县。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顾治利，男，1971年8月20日出生，汉族，农民，现住河北省秦皇岛市卢龙县。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曹颜辉，男，1966年3月9日出生，汉族，农民，现住河北省秦皇岛市卢龙县。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刘玉强，男，1977年11月1日出生，汉族，农民，现住山东省青岛市市北区。

上诉人曹伟因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一案，不服秦皇岛市卢龙县人民法院（2015）卢民初字第49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审理查明，2014年10月10日，曹伟为华夏公司收酒葡萄，因质量不合格有两车被拒收，后运回杨园子渡槽处。为此，曹伟让曹颜辉找几个人到杨园子渡槽倒装酒葡萄。曹颜辉给曹柳河村曹永军的妹夫（王深港的）打电话，让其找几个人。下午4点多，顾治利与王玉龙、梁林、王雨江等七人到杨园子渡槽处。曹伟让几个人在车上、几个人在车下，把次品挑出来，再把好的装到车上。王玉龙在车上，梁林、顾治利站在车下的农用车上。在快要装满封车时，因底下的箱子损坏造成大车上的两摞酒葡萄箱子突然倒下，将顾治利砸伤，王雨江等人将顾治利送到卢龙县医院治疗。2014年10月11日，卢龙县医院初步诊断顾治利为：1左额颞脑挫裂伤、右颞硬膜下血肿、2左额顶硬膜外血肿3蛛网膜下腔出血、4枕骨骨折、5胸腰臀部外伤。2014年10月22日卢龙县医院DR扫描：肋骨未见明确异常。11月6日顾治利到秦皇岛二院检查发现双侧肋骨多发骨折，11月7日，卢龙县医院肋骨CT（薄层）扫描：双侧肋骨多发骨折（右侧6-8肋、左侧2-9肋）。2014年11月10日卢龙县医院修正诊断中增加一项：双侧多发肋骨骨折。2014年11月3日、19日，顾治利到秦皇岛第一医院检查为“左耳感音神经性聋”，花用检查费990元、挂号费18元。卢龙县医院将秦皇岛第一医院的检查结果纳入顾治利的住院病历，于11月19日补充诊断为左耳感音神经性聋。2014年11月22日顾治利病情好转要求出院，住院42天，花用医疗费23882.79元。卢龙县医院主治医师魏伟诊断：1、脑挫伤2、蛛网膜下腔出血3、枕骨骨折4、左额顶硬膜外血肿5右颞硬膜下积血、6左耳感音神经性聋7、双侧肋骨多发骨折（右6-8、左2-9）；主任医师彭庆忠诊断、建议：头外伤后左耳听力减退，上级医院进一步诊治。在顾治利住院期间，曹伟将200元交给王雨江让其转给顾治利母亲顾淑芝，并派人护理15天，支付医疗费19182.79元。
2014年11月26日，顾治利到秦皇岛第一医院住院治疗，诊断为：耳外伤、感音神经性聋（左）、枕骨骨折，住院20天，花用医疗费13603.55元、复印费16元。
2015年2月13日，顾治利经秦皇岛港城司法医学鉴定中心鉴定，伤残程度为八级，花用检查、挂号、鉴定费1856元。顾治利先天发育畸形双手轻度变形，于2013年4月11日经卢龙县××人联合会评定为四级肢体××。
顾治利的父亲顾春章1937年12月9日出生、母亲顾淑云1942年7月21日出生，二人生育三个子女即长女顾凤军、次女顾凤芝、长子顾治利。
参照2015年河北省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标准，顾治利因此次事故造成如下经济损失：医疗费39946.34元、误工费5190.6元、护理费5531.4元、伙食补助费3100元、交通费900元、××赔偿金61116元、被抚养人生活费10722.4元、精神抚慰金15000元，鉴定检查费1856元，合计143362.74元，曹伟已垫付19182.79元。当事人未能就赔偿问题达成一致意见，故顾治利提起诉讼，要求曹伟、曹颜辉、刘玉强赔偿各项经济损失146794.15元。
原审法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有三个：
一、顾治利的肋骨骨折、左耳感音神经性聋与本次事故有无因果关系？
2014年10月10日，顾治利被酒葡萄箱子砸伤后即被送往卢龙县医院治疗，至2014年11月22日。在住院期间，卢龙县医院CT扫描等检查顾治利“肋骨未发现明确异常”。2014年11月6日，顾治利到秦皇岛二院检查发现“双侧肋骨多发骨折”，卢龙县医院2014年11月7日CT(薄层)扫描，也发现“双侧肋骨多发骨折”。2014年11月3日、19日秦皇岛第一医院，检查诊断为“枕骨骨折、中线结构左偏、中耳未见明确异常”，11月26日，诊断为“耳外伤、感音神经性聋（左）、枕骨骨折”。从时间的连续性上看，顾治利一直在医院住院治疗期间，未长时间外出，应排除他伤或自伤的可能。而从医院的设备、技术能力和水平上看，秦皇岛第一医院、二院必定更高一级。退一步说，同一伤情，不同的医生、不同的检测设备、手段，会有不同的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法。被告也未提供顾治利的伤是他伤或是自身的证据。故一审法院认为顾治利“双侧肋骨多发骨折、左耳感音神经性聋”与本次事故存在因果关系。
二、顾治利损失数额如何认定？
顾治利受伤后，经卢龙县医院、秦皇岛第一医院检查治疗，秦皇岛港城司法医学鉴定中心鉴定：顾治利的伤残程度为八级，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若干问题的解释》，参照2015年河北省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标准，顾治利经济损失为：1、医疗费39946.34元（卢龙县医院23882.79元＋秦皇岛第一医院14627.55元＋秦皇岛二院检查费1436元）2、误工费5190.6元（42.2元×123天）3、护理费5531.4元（63天×87.8元）顾治利在卢龙县医院病历中写明43天，但费用清单的收费时间和标准却是42天，其中一级护理二人、单人间16天，二级护理一人、三人间26天，秦皇岛第一医院住院20天，共计78天，扣除顾治利派人护理15天，实际天数为63天，每天87.8元，故护理费为5531.4元。4、伙食补助费3100元（62天×50元）5、交通费900元6、××赔偿金61116元（10186元×20年×30%）7、被抚养人生活费10722.4元［顾春章4124元（8248元×5年÷3人×30%）＋顾淑云6598.4元（8248元×8年÷3人×30%）］8、精神抚慰金15000元（50000元×30%）9、鉴定检查费1856元，合计143362.74元，曹伟已垫付19182.79元。上述损失有费用清单、医疗费票据、鉴定结论书、户口本复印件、王深港村委会证明等佐证，故一审法院认定：顾治利的经济损失为143362.74元。原告以鉴定结论书依照两项标准来确定顾治利××赔偿比例为35%的主张，理据不足，一审法院不予采信。顾治利主张营养费2100元，无医嘱及其他证据佐证，一审法院不予支持。
三、顾治利的损失应由谁承担？责任如何认定？
个人劳务关系中，提供劳务者因劳务活动自己受到人身损害的，由提供劳务者和接受劳务者根据双方的各自过错承担相应责任。
1、曹颜辉是受曹伟的委托为其联系几个人装车，是联系人，在本事故中无过错，故曹颜辉不承担责任。
2、顾治利与刘玉强、曹伟三者之间是何种法律关系?在本次事故中是否存在过错？应否承担责任？
委托关系一般存在于熟人之间，是基于相互信任而产生的一种代理关系。本案中，刘玉强与曹伟不认识，刘玉强称将收酒葡萄款70000元及医疗费18000元交付给曹然，但未提供交付款项及收到酒葡萄的证据，曹伟当庭陈述该车酒葡萄是在华夏公司拒收的情况下，通过曹然把这车酒葡萄卖给刘玉强，曹伟也未能提供2014年10月10日为刘玉强收酒葡萄所装车辆的型号、牌照、司机姓名、酒葡萄的数量、金额及交付酒葡萄等相关证据，故曹伟与刘玉强之间不符合委托代理关系的特点及交易习惯，故认定刘玉强与曹伟之间不存在委托代理关系。刘玉强不应承担责任。
顾治利通过曹颜辉的亲友联系，与王玉龙等人到杨园子渡槽处，曹伟对顾治利等没有拒绝，而是指挥顾治利等倒装酒葡萄，故应认定顾治利与曹伟之间形成个人劳务关系，曹伟属接受劳务一方，明知是倒装酒葡萄，又是在傍晚时分，就应该预想到有箱子损坏的情形，提高安全防护意识，且其在劳动场所未提供足够照明条件，以便于工作人员进行检分，避免箱子倒下伤人的可能，故曹伟应承担主要责任。顾治利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知道当天从事的倒酒葡萄的工作，应当对箱子是否损坏进行全面检查、甄别，且站在农用车上向大车递送酒葡萄箱子时，对自身的安全缺乏防护意识，故应承担次要责任。综合考虑，一审法院酌定曹伟对顾治利的损失承担主要责任赔偿责任即70%，顾治利承担次要责任即30%。曹伟所垫付的医疗费19182.79元，予以扣除。
曹伟主张其与顾治利属于承揽关系，不应承担赔偿责任。承揽关系是指承揽人以自己的设备、技术和劳力按照定做人的要求独立完成工作、交付工作成果，定做人支付报酬的民事法律关系。劳务关系是指劳动者提供劳动力，接受劳务一方使用劳动力，双方形成劳动力支配与被支配的民事法律关系。本案中，顾治利提供的是劳动力，曹伟支配、指挥、使用劳动力，并支付劳务费，双方之间构成个人劳务关系，不符合构成承揽关系的法律特征，故对曹伟的该项主张，一审法院不予采信。
刘玉强的委托代理人表示同意赔偿顾治利部分经济损失、刘玉强给付曹伟垫付的医疗费18000元，是刘玉强及委托代理人行使、处分其民事权利的个人行为，一审法院不予干涉。
综上所述，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第十六条、第二十五条、第三十五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解释》第十七条、第十八条、第二十五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一、被告曹伟于本判决生效后十五日内赔偿原告顾治利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伙食补助费、残××偿金、精神抚慰金、交通费、被抚养人生活费、鉴定检查费、复印费合计81171.13元（143362.74元×70%-19182.79元）。二、驳回原告顾治利的其他诉讼请求。

本院认为，顾治利的伤情是他伤还是自伤，曹伟没有提供相关证据予以佐证，因此，一审法院认定顾治利“双侧肋骨多发骨折、左耳感音神经性聋”与本案存在因果关系的认定，并无不妥，本院予以支持。根据相关法律规定，一审法院对顾治利损失数额的认定，并无不妥，本院予以支持。本案中，曹颜辉受曹伟委托联系人员装葡萄车，曹伟对顾治利等人没有拒绝，顾治利与曹伟已经形成个人劳务关系，因此，一审法院对曹伟与顾治利之间为雇佣关系的认定、曹伟与顾治利二人承担责任比例的认定、曹颜辉与刘玉强不承担责任的认定，并无不妥，本院予以支持。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一百七十五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2310元，由上诉人曹伟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杨彦军 代审判员　张学文 代审判员　张　洁

书 记 员　刘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