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昌、王某某与董淑华房屋买卖合同纠纷一审民事判决书

　　原告：王娟昌，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汉族，住安徽省。
　　原告：王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汉族，住安徽省。
　　上述两原告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张艳花，京衡律师集团上海事务所律师。
　　被告：董淑华，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满族，住上海市静安区。
　　原告王娟昌、王某某与被告董淑华、赵家杰房屋买卖合同纠纷一案，本院于2018年5月16日立案后，依法适用简易程序。审理中，王娟昌、王某某曾向本院申请财产保全，本院依法裁定冻结赵家杰、董淑华名下银行存款3,321,200元或查封、扣押其相等价值的财产或财产性权益。该裁定已执行。因赵家杰下落不明，本案依法转为适用普通程序。嗣后，王娟昌、王某某撤回对赵家杰的起诉，本案于2019年1月23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王娟昌、王某某的委托诉讼代理人张艳花、被告董淑华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王娟昌、王某某共同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1.董淑华、赵家杰继续履行与两原告之间的《动迁房买卖合同》，配合办理本市育婴堂路XXX弄XXX号XXX室房屋过户手续；2.诉讼费由董淑华、赵家杰承担。审理中，王娟昌、王某某撤回对赵家杰的起诉，并变更诉讼请求为：1.解除双方签订的《动迁房买卖合同》；2.董淑华退还两原告购房款1,000,000元；3.董淑华赔偿原告违约金200,000元及利息(以1,000,000元为基数，按央行同期贷款利率自2017年2月15日计至实际支付之日止)。
　　事实和理由：2017年2月15日，董淑华与两原告签订《动迁房买卖合同》，约定两原告购买董淑华、赵家杰名下位于本市育婴堂路XXX弄XXX号XXX室房屋，房屋总价3,321,200元；自原告提出办理房屋产权过户请求之日起30天内，董淑华、赵家杰应无条件配合协助办理过户手续。嗣后，王娟昌、王某某依约支付部分房款。现系争房屋已符合交房和过户条件，但董淑华不予配合履行。因董淑华的原因导致房屋无法过户，故原告有权要求解除合同，要求董淑华返还房款并赔偿违约损失。
　　被告董淑华辩称，当时因需用钱，由一名案外东北女人介绍到两原告处签订了系争合同；两原告名为买房，实为放高利贷；合同上赵家杰的签名并非其本人所写，系案外第三人的笔迹，赵家杰对此事不知情；不愿出售房屋，同意解除合同，但并未收到1,000,000元购房款，实际只到手30余万元；拿到钱后，只付给东北女人20,000元作为居间报酬，并未给过原告或其他人钱款。
　　当事人围绕诉讼请求依法提交了证据，本院组织当事人进行了证据交换和质证。对当事人无异议的证据，本院予以确认并在卷佐证。经审理查明：2017年2月15日，董淑华与王娟昌、王某某签订《动迁房买卖合同》，约定赵家杰、董淑华(甲方)将本市育婴堂路XXX弄XXX号XXX室房屋出售给王娟昌、王某某(乙方)，价格3,321,200元；乙方在合同签订当日支付首付款1,000,000元；交付房屋和钥匙当日支付500,000元，办理产权过户且在系争房屋户口全部迁出两日内支付尾款1,821,200元；甲方银行账号为董淑华名下农行账号；甲方应在2017年2月15日交房当日将拆迁安置房屋相关的所有手续、余款、拆迁补偿款等一切和该出售房有关的文件及票据交付乙方；如未按该期限将房屋交给乙方使用，甲方按乙方累计已付款的20%向乙方支付违约金，合同继续履行；如甲方故意隐瞒此房屋的原产权所属人、房屋位置、质量问题，影响乙方居住及使用时，乙方有权要求退房，一切损失由甲方承担责任；若甲方擅自解除合同，乙方有权要求甲方继续履行合同或要求甲方退还乙方已付房款，并有权要求甲方支付按照同期银行贷款利息计算的利息款，同时有权要求甲方支付违约金200,000元。该合同甲方处有“董淑华”、“赵家杰”签名字样及指印。其中，董淑华的签字、指印系其本人所写或所留。
　　审理中，赵家杰曾来院辩称该合同中“赵家杰”的签字并非其本人所写，指印亦非本人所留；其与董淑华虽仍为夫妻关系，但自2014年起就已分居，对卖房一事完全不知晓；房屋买卖超出了家事代理的范围，董淑华系无权处分，两原告也不是善意购买人，系争合同应为无效；申请鉴定系争合同上签名及指印是否其本人所写或所留。本院依法委托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进行司法鉴定。2018年12月17日，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出具司鉴院〔2018〕技鉴字第1714号、1715号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为系争合同上两处“赵家杰”签名及两处相应指印均不是赵家杰所写或所留。赵家杰为此垫付鉴定费24,600元。
　　董淑华、王娟昌、王某某对上述鉴定意见均无异议。但王娟昌、王某某表示，董淑华确实与一男子共同前来签订系争合同，该男子持有赵家杰的身份证原件，从长相上看与赵家杰极为相似，原告方已尽到合理的注意义务；董淑华卖房应当是用于还债的，但两原告与其债主并不认识，董淑华拿到房款后自行还钱给其债主与两原告无关；董淑华与他人串通损害原告方的利益，合同虽因此无效，但董淑华仍应赔偿相应损失；对于损失金额，涉案房屋差价损失近2,200,000元，考虑到董淑华的处境和经济状况，两原告仅主张200,000元及利息损失，保留报案追究董淑华刑事责任的权利。
　　双方有争议的证据和事实主要为两原告已付购房款的金额。两原告提供的银行转账记录系银行出具，本院予以采纳。转账记录显示，2017年2月15日王某某向董淑华银行账户分两笔转账660,000元、340,000元。同日，董淑华该账户向王某某转回10,000元。对于上述转回的10,000元，王娟昌、王某某表示系董淑华问其同行东北女人要了生活费，两原告垫付了，董淑华遂还给了两原告。董淑华未提供任何证据证明其实得钱款金额、银行账户内钱款去向，亦否认转账给原告。
　　本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在于房屋买卖合同效力及相应的法律后果。首先，系争房屋为赵家杰与董淑华共同共有，处分该房屋应当由二人共同同意。现《动迁房买卖合同》上赵家杰的签名系第三人冒签，故该合同因欠缺意思表示而无效。其次，合同无效的，董淑华应向两原告归还因该合同取得的购房款。两原告主张已支付的购房款为1,000,000元，并有转账记录为证，对于同日转回的10,000元，也进行了解释说明。而董淑华既未对转回的10,000元性质进行抗辩，亦未提供任何证据证明其银行卡内资金流向，应承担举证不利的后果。本院依据现有证据对两原告的主张依法予以支持，董淑华应向两原告归还购房款1,000,000元。最后，现无证据证明两原告明知在系争合同上的签字人并非赵家杰本人，亦无证据证明董淑华与两原告恶意串通，故难以认定两原告对系争合同无效的后果存在过错。相反，董淑华向赵家杰隐瞒签订售房合同的事实，且在明知签约人并非赵家杰的情况下仍与两原告签订《动迁房买卖合同》，应作为过错方向两原告进行赔偿。结合系争合同标的额及市场价格水平因素，两原告主张损失金额200,000元尚属合理；董淑华长期占有购房款项，两原告参照央行同期贷款利率主张利息损失，亦属合理，故本院均依法予以支持。
　　另外，关于赵家杰在本案中垫付的鉴定费24,600元，本院综合考虑当事人主张事项及过错程度，确认由两原告负担12,300元，由董淑华负担12,300元。
　　据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九十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八条规定，判决如下：
　　一、原告王娟昌、王某某与被告董淑华就上海市静安区育婴堂路XXX弄XXX号XXX室签订的《动迁房买卖合同》无效；
　　二、被告董淑华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归还原告王娟昌、王某某购房款1,000,000元；
　　三、被告董淑华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赔偿原告王娟昌、王某某200,000元；
　　四、被告董淑华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赔偿原告王娟昌、王某某利息损失(以1,000,000元为基数，依照中国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自2017年2月15日计算至实际支付之日止)。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原告王娟昌、王某某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赵家杰支付鉴定费12,300元。被告董淑华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赵家杰支付鉴定费12,300元。
　　案件受理费33,369元，保全费5,000元，共计38,369元，由被告董淑华负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审判员：陈洪林

书记员：陈  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