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亚岚与上海魅黛食餐饮管理有限公司其他合同纠纷一审民事判决书

　　原告：郑亚岚，男，某年某月某日生，汉族，住重庆市。
　　委托诉讼代理人：顾俊辉，上海国瑜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上海魅黛食餐饮管理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崇明区。
　　法定代表人：范林弟，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施一飞，上海全程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刘金涛，上海全程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告郑亚岚与被告上海魅黛食餐饮管理有限公司其他合同纠纷一案，本院于2018年8月17日立案后，依法适用简易程序，于同年9月29日、11月21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的委托诉讼代理人顾俊辉、被告的委托诉讼代理人刘金涛到庭参加诉讼。审理中，双方当事人合意本案继续适用简易程序审理三个月。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1、解除原、被告签订的《美食广场档口联营合同》；2、被告返还原告进场费54,411元(按实际经营68天计算)、保证金30,000元、食品安全风险保证金10,000元、收银系统费13,603元(按实际经营68天计算)、首月保底提成5,000元、首月POS机管理费200元、首月管理费3,500元、抵用券金额1,558.98元，以上共计118,272.98元；3、被告支付原告以118,272.98元为基数，自2017年12月2日起至实际清偿之日止，按照中国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的利息；4、被告立即返还原告的设备；5、被告支付原告律师费6,000元。审理中，原告表示诉请中的返还设备，由原、被告庭后自行协商解决，故撤回第4项诉讼请求。
　　事实与理由：2017年4月19日，原、被告签订《美食广场档口联营合同》一份，约定原告以“川魂帽牌货冒菜”的商业名称在被告租赁的重庆市渝中区邹容路XXX号重庆时代广场L6-10档口从事餐饮经营，合同期限为2年。合同签订后，原告按约向被告支付了进场费60,000元、保证金30,000元、食品安全风险保证金10,000元、收银系统费15,000元、首月保底提成5,000元、首月管理费3,500元、POS机管理费200元。后时代广场于2017年9月23日开业，被告于2017年10月份擅自扣除了原告13%的营业额作为优惠活动，但原告始终按约经营。2017年11月23日，原告停止经营。2017年12月1日，原告向被告发送《诉求》要求解除合同。后由于被告对重庆时代广场的场地出租方存在违约行为，出租方已收回原告的档口。原告认为，由于被告的违约行为致合同无法继续履行，被告理应退还收取原告的相关费用并赔偿原告损失，故提起诉讼。
　　被告辩称：原告自2017年11月23日起无故停业，构成违约。为此，被告已于2018年1月15日向原告发函要求解除合同，解除时间应为被告发函的时间，即2018年1月15日。关于原告主张的各项费用：1、进场费是被告对原告进场时提供的一次性服务费，包括店牌广告的咨询设计、店内设备的安排设计、开业咨询等服务费，合同约定进场费一经收取，任何情况下无须退还；2、因原告违约，履约保证金不予退还；3、原告在履约期间未发生食品安全问题，同意退还食品安全保证金；4、收银系统费是POS机设备及系统的购置费用，因每个档口的POS机须有总的后台系统支持，故不能单独使用，收银系统的所有权应归被告，但费用已经产生，故不应退还；5、首月保底提成、首月管理费、首月POS机管理费，系原告预交，如在每月结算中实际扣除了管理费，被告同意返还上述预交的费用；6、抵用券是在开业之后，为提高商场的知名度，由被告出钱制作了大量抵用券，再派人至商务楼派发。10月份整个商场收到的抵用券与营业额的比例是13%，被告已与各商户协商，抵用券平均分摊给每个商户，故被告扣除抵用券金额合理；7、因被告不同意原告主张的本金，故利息基数无法确定，对利算的起算日期不认可，如法院判决被告支付本金，对计算标准认可；8、合同约定由违约方承担律师费，因原告违约，故不同意承担原告的律师费。
　　本院经审理认定事实如下：2017年4月25日，原告(乙方)、被告(甲方)签订《美食广场档口联营合同》一份，约定双方联营场地位于重庆市渝中区邹容路XXX号重庆时代广场L6-10档口，由乙方以“川魂帽牌货冒菜”的商业名称从事餐饮经营。合同第3条“合同期限”约定为2年，合同期限起算日暂定为2017年8月1日(仅为暂定时间，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视为甲方对开业时间的承诺)，实际应自甲方书面通知乙方进场的次日起算。合同第4条“费用”约定：(1)进场费，在签订本合同当日或之前，乙方须向甲方的指定收款账户一次性支付60,000元作为进场费。甲乙双方一致确认进场费一经收取，在任何情况下甲方都无须退还给乙方。(2)保证金，在签订本合同当日或之前，乙方须向甲方的指定收款账户一次性支付30,000元作为履约保证金，同时，乙方还须向甲方的指定收款账户一次性支付10,000元作为食品安全保证金。履约保证金与食品安全保证金不计利息。(3)收银系统费用，在签订本合同当日或之前，乙方须向甲方一次性支付15,000元作为收银系统费用，该费用将用于POS机设备及系统购置，一旦甲方已购置前述设备及系统，该收银系统费用视为已经实际产生，乙方不得要求退回。(4)保底提成费用，在合同期内，乙方须向甲方支付其每个自然月5,000元作为甲方每月应得的保底提成费用。(5)提成费用，在合同期内，乙方须向甲方支付其每个自然月总税前营业额的18%作为甲方每月应得的提成费用，甲方实际应得的提成费用以保底提成费用和当月总税前营业额的18%之间的高者计。(6)管理费i.在合同期内，乙方须按月向甲方支付3,500元作为管理费。甲方或甲方指定管理单位有权因运作成本上升而调整管理费及其他杂费以维持该广场之管理质量，但以不违反政府有关规定为限度。ii.在合同期内，乙方须按月向甲方支付200元作为POS机管理费。(7)其他费用，档口经营所产生的水、电、燃气费，按实际用量根据商场单价由甲方在相关金额确定后从乙方的销售款中直接扣除；(8)结算时间，销售款采用月结的方式，每个月初7个工作日内由甲乙双方对上月销售款进行对账，对账确认的扣除甲方提成费用、管理费、其他费用等相关费用后乙方所应得的金额，由甲方在对账后10个工作日内支付至乙方的指定账户。第5条“装修装饰及其费用、责任的承担”(1)档口的装修装饰由乙方提出并负责，但该装修装饰应符合业主方的相关要求且乙方应根据甲方批准的装修装饰方案聘请具有合法资质的装修装饰公司进行施工，乙方承担所有与装修装饰相关的费用和责任。甲方对乙方所提供设计图纸的审批和同意不视为甲方对乙方之装修装饰工程承担任何责任。第6条“联营管理”约定：(1)统一收银：乙方经营本合同项下的档口所产生的所有销售款均须由甲方以甲方的名义统一收取，乙方不得在未经甲方事先同意的情况下，以任何其他方式(包括但不限于通过微信、支付宝等)收取销售款；如为开展相关销售活动之必要，乙方拟通过POS机以外的方式收取销售款，须与甲方提前协商并取得甲方的许可，同时，通过此等方式所收取的销售款须在当日呈报甲方审核并在月底统一结算。如乙方或其员工有擅自收取销售款的行为，一经发现，须向甲方支付1000元/例作为罚款(罚款金额不设上限)，如经甲方催告整改后仍再犯或被发现的擅自收款的行为超过5例，则乙方除须向甲方支付罚款外，甲方还有权解除合同，扣留乙方在本合同第4条项下已支付的包括但不限于进场费、履约保证金、食品安全保证金等相关费用在内的所有费用，同时，甲方还有权向乙方索赔所有相关损失和费用。(2)营业档口实行全年营业制，乙方必须遵守甲方规定的营业时间【档口营业时间为上午10：00至晚上22：00(包括法定节假日、周六、周日)】，不得无故停业、休业。如乙方在没有得到甲方书面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停业半天以上(含半天)，甲方有权按1000元/半天对乙方处以处罚，乙方须在收到甲方的罚款通知后立即向甲方支付罚款，如乙方擅自停业、休业超过3天，甲方有权解除合同、收回乙方经营的场地，甲方所收一切费用不予退还，且甲方仍有权向乙方索赔相关损失(包括但不限于原定合同期内的预期利润损失)。……(5)合同项下档口由乙方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在经营中发生的一切债权、债务或劳务(劳动)纠纷均由乙方自行处理及承担，与甲方无涉。第7条“保证金的退还”约定：(1)履约保证金的退还：如在合同期内乙方按照合同条款履约、未违反本合同及本美食广场的各项管理制度中的任何一条的，则甲方应自合同期限届满后1个月内将履约保证金无息退还给乙方。(2)食品风险保证金的退还：如在合同期内乙方未发生任何食品安全事故且在各级卫生主管部门及本美食广场的内部检查中未违反《食品安全法》等相关法律规定的，则甲方应自合同期限届满后1个月内将履约保证金无息退还给乙方。第9条“其他”约定：(1)乙方必须守法经营，如有违反，甲方视情况有权给予警告、处罚、停业整顿等处罚措施，如果乙方有严重违规违法行为，甲方有权解除合同、立即收回乙方经营场地，同时，甲方仍有权向乙方索赔相关损失。……(3)合同期内，由于不可抗力、不可预测和避免的意外事故影响(地震、水灾、火灾等)或因甲方与业主方的租赁关系提前终止，导致本合同无法履行时，双方将互不追究责任，损失根据实际情况各自承担。第12条“管辖”约定：……因诉讼而产生的所有费用(包括但不限于案件受理费、保全申请费、律师费等)均由败诉方承担。
　　合同签订后，原告支付被告各项费用合计123,700元，其中包括进场费60,000元、履约保证金30,000元、食品安全风险保证金10,000元、收银系统费15,000元、首月保底提成5,000元、首月管理费3,500元、首月POS机管理费200元。
　　2017年9月23日，美食广场正式开业，原告亦于当日进场开业经营。开业前，被告统一采购了电脑收银一体机(包括电脑、读卡器、POS机、网线等)，并交付于原告。经营期间，美食广场统一以被告名义经营，各档口的营业收入由被告统一收取，统一做账，被告通过邮件每月和各档口经营者结算，并在各档口的销售额中扣除18%提成、约定的管理费、POS机管理费和实际发生的水电费后，将多余营业额发放给各经营者。2017年11月23日起，原告停止营业。双方对2017年11月底之前的费用已结算清。原告的档口在2017年12月1日至2018年1月15日发生各项费用合计5,982.12元，其中包括2017年12月份管理费3,500元、POS机管理费200元、水费33元、电费438.80元，2018年1月管理费1,693.55元、POS机管理费96.77元、电费20元。审理中，原告表示如存在原告拖欠被告相关费用，愿在本案中一并处理。
　　美食广场开业后，被告向消费者派发了能在广场各档口通用的抵用券。被告在与原告结算2017年10月的营业额中，扣除了13%营业额，即1,558.98元，被告表示扣除的款项是原告应承担的抵用券金额。
　　2018年1月15日，被告向原告发送《解约通知函》，称由于原告持续性违反联营合同有关规定，擅自收取销售款，擅自长期停业，经被告多次催告仍拒绝纠正，原告的行为已严重违反合同义务，故正式致函，自即日起解除双方之间的联营合同。要求原告自2018年1月16日起停止在联营合同约定的店铺内进行任何经营活动，妥善安排好清场及交还店铺的有关手续。原告确认于2018年1月15日收到该函。
　　2018年1月18日，被告再次向原告发送《通知函》，称双方签订的《美食广场档口联营合同》已于2018年1月15日解除。要求原告立即向被告清偿应缴未缴之相关费用并支付违约金；尽快将店铺内物品撤离，打扫清理店铺，于2018年1月19日18：00之前将场地恢复至交付状态后交还被告，等等。
　　另查明，所涉美食广场位于重庆市渝中区邹容路XXX号，系被告从案外人龙某物业发展(重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龙某公司)租赁而来。被告租赁后对场地进行了装修，并以美食广场名义对各档口实施招商。后被告与龙某公司因美食广场的租赁等事宜产生纠纷，龙某公司于2018年1月22日向被告提出解除合同。审理中，被告表示收到龙某公司的解约通知后，因其公司不同意解除合同，故美食广场继续经营，但对继续经营的档口，自2018年1月22日后，被告不再收取任何费用。美食广场自2018年3月27日起停止经营。
　　又查明，原告诉请中要求返还的进场费54,411元、收银系统费13,603元，系扣除截止2017年12月1日的费用后计算而得，即自2017年9月23日开业至2017年12月1日68天，合同期限为2年，按合同剩余期限占合同约定期限的比例计算。被告认为相应费用应计算至2018年1月15日合同解除之日。
　　再查明，原告因本案诉讼支付律师费6,000元。
　　以上事实，由原告提供的《美食广场档口联营合同》、收据、2017年9月结算通知单、2017年10月营业收入汇总表、《诉求》、律师费发票，被告提供的《解约通知函》、《通知函》及EMS快递凭证、2017年12月至2018年1月结算通知单、照片、光盘等证据，以及原、被告的陈述所证实。
　　本院认为，在解决本案争议焦点之前，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原、被告之间是否联营合同关系。合同的名称与内容不一致的，应以合同的内容确定合同性质。原、被告签订的合同虽名为《美食广场档口联营合同》，但一者，依合同内容，原告对档口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经营中发生的一切债权、债务及劳务纠纷与被告无关。二者，被告将从龙某公司租赁而来的广场各档口再租赁给各小业主，实行统一管理，以收取入场费、固定的管理费和以营业额的固定比例提成或以保底销售额提成等实现其收益，但不承担原告经营中的亏损，只是将其一部分收益与原告的营业额挂钩。因此，双方虽有部分合作的内容，但不符合利益共享、亏损共担的联营合同的本质特征。故双方并非联营合同关系。
　　本案争议焦点一：原、被告是否存在违约，各自的违约行为是否达到合同解除的条件，以及合同解除的日期。
　　原、被告均要求解除合同。原告主张解除的理由是因被告擅自扣除原告2017年10月份13%营业额，以及被告与业主方发生矛盾，致合同目的无法实现，原告依法有权解除合同，并主张于2017年12月1日原告发出《诉求》之日为合同解除的日期；被告则表示原告私自收费、擅自停业违反了合同第6条第(1)、(2)项的规定，故被告有权解除合同，解除时间为2018年1月15日被告向原告发函之日。
　　对此，本院认为，合同的解除分为单方解除和协议解除，单方解除的前提是当事人享有约定解除权或法定解除权。本案中双方均主张单方解除合同。关于原告主张的解除理由，首先，对2017年10月份的营业额中扣除抵用券金额的行为，被告虽未提供双方对之已达成合意的证据，但被告印制并发放抵用券的目的是为推广整个广场的知名度，提高各档口的销售额，是为了原、被告的共同利益，且扣款只发生于2017年10月份，之后双方仍按合同结算，故被告的一次扣款行为尚未达到致使原告合同目的不能实现之程度，不符合法定解除权的行使条件。其次，原告表示被告与业主方发生了矛盾，但根据原、被告的陈述，原告于2017年11月23日停业时，被告与业主方的合同尚未解除，美食广场仍在正常经营中，故原告以此为由主张解除合同，本院亦不予采纳。关于被告主张的解除理由，《联营合同》第6条第(2)款约定：如乙方擅自停业、休业超过3天，甲方有权解除合同。现原告于2017年11月23日起停业，至被告于2018年1月15日向原告发出《解除通知函》，已超过3天，故被告可依据《联营合同》第6条第(2)款的规定行使约定解除权。
　　关于合同解除的日期，根据法律规定，当事人一方主张解除合同的，应当通知对方，合同自通知到达对方时解除。被告于2018年1月15日向原告发送的《解约通知函》中，明确提出了解除联营合同，原告于2018年1月15日收到，故合同应于2018年1月15日解除。
　　本案争议焦点二：原告应承担的违约责任。
　　《美食广场档口联营合同》对于档口经营者违约责任的条款主要有：合同第6条第(2)款，如乙方擅自停业、休业超过3天，甲方有权解除合同、收回乙方经营的场地，甲方所收一切费用不予退还，且甲方仍有权向乙方索赔相关损失(包括但不限于原定合同期内的预期利润损失)。因原告停业的违约行为符合合同第6条第(2)款约定情形，故条款约定的“一切费用不予退还”，实际属于原告方应承担的违约责任。如果该约定过分高于被告的损失，本院依法可作出调整。
　　关于被告的损失。本院认为，因原告擅自停业期间被告本可收取的营业额提成、管理费等确系被告的损失。除此之外，被告的损失还包括合同解除后被告再行招商的合理期限内的损失。即被告与原告提前终止合同后，被告作为守约方也要再行招商，防止损失扩大，对新入驻的档口经营者重新收取进场费等费用以获取利益。被告再行招商的合理期间内的可得利益也是被告的损失。然而，本案合同解除后，因被告与其上家之间的纠纷，其上家于2018年1月22日向被告发出了解除合同通知，被告表示自收到上家发生的解除通知后，对继续在广场内经营的档口也不再收取任何费用。因此，本案被告在2018年1月22日后不存在合同解除后的可得利益损失。
　　关于进场费，被告认为进场费是被告对原告进场时提供的一次性服务费，包括档口广告牌的咨询设计等，一经收取一律不予退还。对此，本院认为，首先，诚如前文所述，原、被告之间虽有部分合作的内容，但并非联营合同关系。故被告不能将其前期的装修等投资风险加诸于原告；其次，合同约定原告承担所有与装修装饰相关的费用和责任，因此被告也不存在原告进场后的装潢等投资损失。依双方的合同性质及合同内容，进场费应理解为二年期内的档口经营使用费更为合理。因合同于2018年1月15日解除，故进场费应计算至2018年1月15日。合同约定的进场费为60,000元，期限为2年计730天。自2017年9月23日开业至2018年1月15日合同解除，共115天，按照合同履行期限比例折算，被告应收取进场费9,452元【60,000元÷730天×115天=9,452元】，原告实际支付了60,000元，故被告应退还原告进场费50,548元。
　　同理，收银系统费也应按合同履行期限比例折算退还12,637元【15,000元-15,000元÷730天×115天=12,637元】。鉴于收银系统不能拆分由各个档口单独使用，故本院确认该电脑收银一体机归被告所有。
　　关于食品安全风险保证金10,000元，收取的目的在于保证合同的安全履行，如果合同期届满，未发生相应事故的，被告依约应当返还原告，现被告也同意返还，故本院予以照准。
　　关于抵用券金额1,558.98元，因该费用的承担在合同中未作约定，被告又未能提供证据证明双方对抵用券的发放、使用以及抵用券金额的承担另行达成了合意，故被告在结算的金额中扣除该款，无据可依，应予以返还。
　　关于首月保底提成5,000元、首月管理费3,500元、首月POS机管理费200元，系被告预先收取。被告在与原告结算时已经按实扣除了每月的提成、管理费、POS机管理费，故上述费用应予返还。
　　关于被告主张的2017年12月至2018年1月15日的费用，因管理费、POS机管理费、水电费系实际发生，故应由原告负担至2018年1月15日合同解除之日。
　　关于履约保证金30,000元，因原告违约，被告可不予退还。
　　现综合考量原告违约行为发生的时间、被告提出合同解除的时间，美食广场被提前终止营业等因素后，按照违约方承担的违约责任不过分高于守约方的损失之原则，原告承担的履约保证金3万元，已足以弥补被告的损失。故被告应返还原告进场费50,548元、收银系统费12,637元、食品安全风险保证金10,000元、抵用券金额1,558.98元、首月保底提成5,000元、首月管理费3,500元、首月POS机管理费200元，合计83,443.98元，扣除原告应支付给被告的2017年12月1日至2018年1月15日发生的管理费、POS机管理费、水费、电费合计5,982.12元，被告还需返还原告77,461.86元。
　　关于律师费，合同约定由败诉方承担，因原告存在违约行为，其诉讼请求得到部分支持，且被告也委托律师，亦产生了律师费，故不予支持。
　　关于利息，由于诉前双方对合同的解除及违约责任的承担存在争议，难以确定被告应予返还的钱款，故本院酌情调整自本院立案之日起，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利息。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一款、第九十三条、第九十四条、第九十六条第一款、第九十七条、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九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原告郑亚岚与被告上海魅黛食餐饮管理有限公司于2017年4月25日签订的《美食广场档口联营合同》于2018年1月15日解除；
　　二、被告上海魅黛食餐饮管理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返还原告郑亚岚进场费、食品安全风险保证金、收银系统费、保底提成、管理费、POS机管理费等合计77,461.86元；
　　三、被告上海魅黛食餐饮管理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原告郑亚岚自2018年8月17日起至实际付清之日止，以77,461.86元为基数，按照中国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的利息；
　　四、对原告其余诉讼请求，不予支持。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案件受理费1,437元(已减半收取)，由原告负担569元，被告负担868元。
　　如不服本判决，可以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审判员：徐  丹

书记员：王  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