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云、赵力慧追偿权纠纷再审审查与审判监督民事裁定书

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书

(2019)最高法民申2327号

再审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左家云，男，1958年8月18日出生，汉族，住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头屯河区。

再审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赵力慧，女，1966年3月2日出生，汉族，住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沙依巴克区。

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渠华刚，北京市荣德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廖建国，男，1958年9月17日出生，汉族，住浙江省瑞安市。

委托诉讼代理人：余文龙，新疆国法律师事务所律师。

再审申请人左家云、赵力慧因与被申请人廖建国追偿权纠纷一案，不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2018）新民终42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左家云、赵力慧申请再审称，一、二审判决认定事实缺乏证据证明，适用法律错误。案涉五份《公证书》合法有效并已实际履行，所对应的2011年6月7日五份《借款合同》未约定利息，一、二审判决认定该《公证书》未实际履行并支持利息缺乏证据证明。为了以贷还贷，双方当事人于2013年12月21日签订的五份《借款合同》系2011年6月7日五份《借款合同》的延续，每份新的《借款合同》所涉金额由原来的400万元变更为1000万元不等，经过债权转让和债务数额变更,新签订的《借款合同》已将保证人变更为左家云，廖建国不再承担担保责任，故其不享有追偿权。2011年12月16日的两份《借款合同》所涉600万元，左家云、赵力慧并未收到该款项，案外人向左家云账户转入500万元后，随即又将该款项转走。一、二审判决认定《借款合同》所涉2600万元为左家云、赵力慧的夫妻共同债务并判决由其双方共同偿还错误。一、二审判决依据乌鲁木齐浙商小额贷款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浙商小贷公司）出具的三份《证明》认定廖建国已代左家云、赵力慧偿还借款本息,履行担保责任错误。2011年6月7日的五份《借款合同》诉讼时效已过，廖建国擅自自行还款，不应享有追偿权。左家云、赵力慧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二项、第六项规定申请再审。

廖建国提交书面意见称，二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程序合法，适用法律正确，左家云、赵力慧的再审申请理由不能成立，请求予以驳回。

本院经审查认为，本案争议的焦点问题是：一、二审判决左家云、赵力慧偿还廖建国代偿款本金及利息是否正确。

根据查明事实，2011年6月7日，左家云以崔淑华、赵根东、王振国、左家云、赵力慧的名义与浙商小贷公司签订五份《借款合同》约定，该五人分别借款400万元，借期12个月。同日，廖建国向浙商小贷公司出具《担保函》，自愿为上述五份《借款合同》承担连带保证责任。左家云出具《承诺》，确认上述款项共计2000万元，系其以崔淑华、赵根东、王振国、左家云、赵力慧名义向浙商小贷公司所借。浙商小贷公司通过四个个人账户向左家云转款2000万元。2011年11月16日，左家云、赵力慧分别与浙商小贷公司签订《借款合同》，约定左家云、赵力慧各向浙商小贷公司借款300万元，借期12个月，自2011年12月16日至2012年12月15日，月息2.5%。随后，廖建国出具《担保函》，自愿为上述借款承担连带保证责任。浙商小贷公司遂通过个人账户向左家云账户转款100万元、200万元、300万元，共计600万元。2012年6月6日，2000万元借款到期，左家云无力偿还，经其向浙商小贷公司申请，左家云、赵力慧与浙商小贷公司又签订《借款合同》二份，均约定左家云、赵力慧向浙商小贷公司借款2600万元，借款期限自2012年6月6日起至2016年12月15日止，月息2.5%。廖建国承诺承担连带保证责任，担保期限至主债务到期后两年。2015年1月4日至2017年6月5日廖建国共计向浙商小贷公司转账支付64925427.27元。2017年7月8日，浙商小贷公司出具《证明》三份，表示其对崔淑华、赵根东、王振国将欠付的借款本金各400万元债务转让给左家云无异议，担保人廖建国已就该借款及其他借款本金共计2600万元及其利息3890万元向浙商小贷公司全部清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第三十一条规定，廖建国承担保证责任后，有权向债务人追偿，因左家云、赵力慧系夫妻关系，且其两人分别与浙商小贷公司签订了关于2600万元本金的《借款合同》，据此，一、二审判决认定左家云、赵力慧系共同借款人，应承担共同还款责任，支持廖建国的追偿权请求，事实及法律依据充分，并无不妥。

左家云、赵力慧申请再审认为2011年6月7日的五份《借款合同》已实际履行，合同中并未约定利息，且五份《借款合同》已经公证，具有强制执行的效力，一、二审法院受理该案且认定《公证书》未实际履行，并支持廖建国关于利息的请求错误。经审查，关于2011年6月7日的五份《借款合同》，左家云与廖建国提交的合同版本不一致，左家云提供的合同中均约定借款利率按月结息，结息日为每月的20日，借款到期，利随本清。廖建国提供的合同中约定利息为月息2.5%，按月结息，结息日为每月的20日。虽左家云与廖建国提供的合同就利息约定不一致，但该五份合同均已履行各方无异议，浙商小贷公司作为主营借款业务的公司，大额出借款项不收取利率不符合商业惯例，另外在出借款项的第一年，左家云、赵力慧已经支付了600万元利息，故左家云、赵力慧认为双方未约定利率，其不应支付利息的理由不能成立。同时，2011年6月7日的五份《借款合同》签订后，经公证机关公证，确认该五份合同为具有强制执行效力的债权文书。但在合同履行期限届满后，左家云因无力清偿借款，其又与浙商小贷公司协商，将该五份合同所涉金额2000万元与其在2011年12月16日所借600万元合并，签订了一份借款金额为2600万元的《借款合同》，该合同系对2011年6月7日与12月16日所借款项进行了展期，合同的金额及还款期限均发生重大变更，故一、二审法院受理该案并认定《公证书》未实际履行，事实依据充分，并无不妥。

关于廖建国是否为案涉借款的保证人的问题。左家云、赵力慧申请再审主张2013年12月21日签订的五份《借款合同》系对2011年6月7日五份合同的延续，新的合同将借款金额由400万元变更为1000万元不等，廖建国不再为保证人。根据左家云提交的证据显示，2013年12月21日赵根东、赵力慧、崔淑华、王佳、廉疆靖分别与浙商小贷公司签订《借款合同》，约定赵根东、赵力慧、崔淑华分别借款1000万元，王佳借款800万元，廉疆靖借款688.4万元，左家云为上述借款提供连带担保责任。因上述《借款合同》所涉金额与2011年6月7日的五份合同不一致，左家云并无证据证明该五份《借款合同》系2011年6月7日合同的延续，故左家云、赵力慧该申请再审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关于两份借款金额为300万元的《借款合同》是否履行的问题。左家云、赵力慧认为浙商小贷公司通过案外人的账户向其转账500万元之后，又将该款项转走，其未收到相关款项，该合同未实际履行。经查，2011年12月16日，左家云、赵力慧与浙商小贷公司各签订借款金额为300万元的《借款合同》的同日，浙商小贷公司通过案外人张汝仙的账户向左家云的账户分别转款100万元、200万元、300万元，共计600万元，已履行款项出借的义务，左家云、赵力慧认为其未收到相关款项，合同未履行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左家云账户由其自行管理，至于款项到账之后如何再转款，属其自行管理的范畴，与本案纠纷并无关联。

关于左家云、赵力慧是否应承担共同还款责任的问题。2012年6月6日左家云、赵力慧分别与浙商小贷公司签订借款金额为2600万元的《借款合同》一份，但实际借款仅为2600万元，对此浙商小贷公司并无异议。因左家云、赵力慧系夫妻关系，该借款发生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且其两人均与浙商小贷公司签订《借款合同》，据此一、二审判决认定其两人为共同借款人，事实及法律依据充分，并无不妥。左家云、赵力慧申请再审认为一、二审判决由其两人共同承担还款责任错误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关于浙商小贷公司出具的三份《证明》是否应予采信的问题。因浙商小贷公司已履行了2600万元款项的出借义务，在贷款到期后，债务人左家云、赵力慧未还款的情况下，保证人廖建国履行了还款义务，据此浙商小贷公司出具廖建国已代左家云、赵力慧清偿债务的证明，一、二审判决予以采信，事实依据充分，并无不妥。左家云、赵力慧申请再审认为浙商小贷公司出具的三份《证明》不应采信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关于2011年6月7日五份《借款合同》诉讼时效是否届满的问题。2011年6月7日的五份《借款合同》约定借款期限为一年，即自2011年6月7日至2012年6月6日。借款到期后左家云、赵力慧未按期还款，遂于2012年6月6日分别与浙商小贷公司签订新的《借款合同》，重新确认2011年6月7日五份《借款合同》所涉款项，并重新约定借款期限为48个月，自2012年6月6日起至2016年12月15日止。同时廖建国为该借款承担连带保证责任，保证期限为主债务到期后两年内。故2011年6月7日的五份《借款合同》所涉2000万元借款的诉讼时效并未超过，左家云、赵力慧认为该《借款合同》已超诉讼时效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左家云、赵力慧的再审申请均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二项、第六项规定的情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九十五条第二款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左家云、赵力慧的再审申请。

审判长　　刘小飞

审判员　　杨弘磊

审判员　　欧海燕

二〇一九年七月十七日

法官助理邹军红

书记员赵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