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财云、张建平股权转让纠纷再审审查与审判监督民事裁定书

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书

（2019）最高法民申4284号

再审申请人（一审被告、反诉原告、二审上诉人）：翁财云，男，1958年2月1日出生，汉族，住广州市白云区。

委托诉讼代理人:杨立斌，贵州恒易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反诉被告、二审被上诉人）：张建平，男，1965年10月8日出生，汉族，住浙江省龙游县。

委托诉讼代理人:钱跃庭，龙游县曙光法律服务所法律服务工作者。

再审申请人翁财云因与被申请人张建平股权转让纠纷一案，不服贵州省高级人民法院(2018)黔民终170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翁财云申请再审称，一、原审判决认定《股权转让协议》作为双方履行依据缺乏证据证明。在二审开庭时，张建平自认《双方商议》为双方履行依据；翁财云已经支付了800万元，该款项不是履行《股权转让协议》支付的股权转让款，而是履行《双方商议》支付的价款，且已经全部履行完毕；即使认定双方当事人应当履行《股权转让协议》，张建平也应提交证据证明其已向凯里春然农牧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春然公司）投资1106万元，因为这是《股权转让协议》所约定的翁财云向张建平支付1106万元的前提；《双方商议》与《股权转让协议》约定不一致时，考虑到后者是工商备案合同及其他不合常理因素，应当确定《双方商议》为履行依据；《股权转让协议》是工商管理部门的模板合同，按照该合同支付对价有失公允。二、张建平的行为已构成欺诈，翁财云依法享有撤销权。张建平故意隐瞒其在2016年2月4日缴纳出资后，于第二日就抽逃出资的事实，导致翁财云作出购买公司资产后，还要为购买公司股东资格支付780万元对价的错误意思表示。综上，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一项、第二项、第六项之规定申请再审。

张建平辩称，一、《股权转让协议》成立且生效，具有真实性，股权转让价款明确，转让的标的物包括春然公司的动产、不动产、无形资产等所有财产，甚至公司原财务、管理人员也由新公司接收，公司当即可以正常生产经营，翁财云应履行合同约定的付款义务。二、《双方商议》没有明确转让行为的具体履行内容，与双方实际履行股权资产交付的形式不相符。

本院经审查认为，本案再审审查主要涉及两个问题，一是确定翁财云与张建平权利义务的依据是《双方商议》，还是《股权转让协议》；二是翁财云请求撤销《股权转让协议》中关于支付股权转让价款的约定应否支持。

一、确定翁财云与张建平权利义务的依据是《双方商议》，还是《股权转让协议》

本院认为，根据现有证据，原审法院以《股权转让协议》确认双方权利义务关系并无不当。理由如下：第一，2016年12月28日，张建平与翁财云所签《双方商议》约定将春然公司(猪场，不包括猪)以人民币672.8万元卖给翁财云。次日，张建平与翁财云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约定将张建平在春然公司70%的股权转让给翁财云。现翁财云已登记为春然公司(现黔东南翁氏生态养殖有限公司)的股东，持股比例为70%，该实际履行行为与《股权转让协议》的约定一致。第二，《双方商议》约定支付的价款为672.8万元，翁财云实际支付了800万元，超过约定价款。翁财云主张其中增加了后期协商的猪款，但未提供证据证明。张建平主张，《双方商议》未得到春然公司另一股东赵春根的同意，次日重新协商后又签订了权利义务内容不同的《股权转让协议》。从现有证据看，张建平的主张更为合理。第三，翁财云在再审审查程序中提交贵州省高级人民法院（2019）黔民终260号民事判决书，主张张建平与赵春根在该案中承认未实缴目标公司出资，能够证明双方履行的是《双方商议》而非《股权转让协议》。但本案双方所签《股权转让协议》并未将原股东是否实缴出资作为合同履行的条件，且根据2016年12月30日翁财云主持股东会时修改认缴出资额与出资期限的内容，翁财云对张建平与赵春根未实缴出资是明知的。该证据不足以否定《股权转让协议》。第四，翁财云主张张建平在二审中曾自认《双方商议》为双方履行的依据，事实上张建平的陈述意见是《双方商议》为部分转让的价格，而且股东赵春根反对，就作废了。第五，在内容相异的两份合同中，确定哪份为当事人的真实意思，应当综合全案各种因素。格式是否与工商管理部门的模板合同一致，并不必然影响《股权转让协议》的履行。

二、翁财云要求撤销《股权转让协议》中关于支付股权转让价款的约定应否支持

股权转让价格是《股权转让协议》不可分割的部分，缺失该条款将导致合同无法履行，所以无法单独予以撤销。二审法院在依法向翁财云释明行使撤销权的对象应为《股权转让协议》、翁财云坚持不变更请求的情况下，驳回其撤销《股权转让协议》中支付股权转让价款约定的请求正确，本院予以确认。

综上，翁财云的再审申请不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一项、第二项、第六项规定的再审事由。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九十五条第二款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翁财云的再审申请。

审判长　　葛洪涛

审判员　　黄　年

审判员　　王海峰

二〇一九年九月十二日

法官助理张海瑞

刘静

书记员夏樱